18岁你在干什么?畅想大学校园的故事和人生的起伏?欧洲也一样,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结束了高中课程,看着远比中国高中更有分量的文凭,思想着下一步如何是好。意大利人都说,他们国家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,要比法国的更纠结,成长的通道更窄。但从高卢到亚平宁反向“务工”的18岁尼昂,上升的路宽着呢。
去年12月19日 “成年礼”的生日派对前5天,他在米兰第一次首秀并进球,米兰3比0轻取雷吉纳晋级。时光跨到今年,他从红黑军的后仓储备突然跳到前台,进入欧冠淘汰赛大名单,露脸机会和地位嗖的一下超越罗比尼奥、博扬,与巴神、沙拉维多次构建青春档另类冲浪发型三叉戟。
米兰粉丝多为他在诺坎普击中立柱错失扳平良机喋喋不休,以大场面的英雄在要求他,殊不知这个年龄有机会犯下错误、留下此等遗憾,已是难得的经历和收获。他降落米兰时才17岁,谁曾相信他会在一线队谋得位置,这么快被委以重任?
成长需付出代价和相应的等待。尼昂不仅是米兰革新的代表面孔,也浓缩了意甲新人类在改革语境中的跃跃欲试。他和博格巴、科瓦季奇、贝纳西等人以高姿态翘首迎接正在到来的青葱岁月。意甲的明天,踩在这批人脚下。
夜出先请示加利亚尼
18岁生日时在想些什么?是否像多数同龄人一样思考自己该干什么?“不。我满脑子就一个追求:进球。我既不对前途担忧,也不焦虑。如果没能实现,正如欧冠中发生的,我也不怕,对我来说一切照旧,我依然要拼命训练,争取得到下一个门前机会。”
首次接受主流媒体——《米兰体育报》旗下的《体育之周》的高规则正式采访,法国小将严阵以待,眼睛闪光,考虑几秒再回答,生怕露出破绽授人以柄,浸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。这是米兰大半年学徒生涯的必然所得。
前半年他可不是这样,围绕他的两起事件,充分述说他的未成年。一是在法国U21集训营私自离队,夜晚去迪厅寻欢,惹恼了教练组和足协,他一年不准踏入任何级别国家队。二是明知无驾照,还开车到米兰市中心兜风,被交警盘查时冒充特劳雷,欺负多数球迷对米兰大批量黑人新球员的陌生。这倒是米兰本赛季一大特色:康斯坦特、萨帕塔、特劳雷和尼昂4名新援的外貌容易混淆,加之巴神、蒙塔里、博阿滕共7个有色球员,斯特拉瑟若留队就是8个,堪称米兰队史纪录。遭曝光后,尼昂被加利亚尼怒批,公开道歉。
现在成年了,他顺利拿到驾照,趾高气扬开着赞助商给的奥迪A4。对当初那丢人一幕,他首次做了辩解:“哎呦,我真不是想冒充特劳雷蒙混过关。我刚来不久,意大利语不好,我以为交警的问题是,这车是不是特劳雷的,我连忙称是。误会,误会。”
那件事让他更加理解,身为米兰球员的意义及行为准则。“加利亚尼无数次敲打我,让我注意场外举止。他说,穿上这身球衣,你就每天处在全世界的观察中,要时时刻刻谨慎,言行符合这家俱乐部的名号。”
具体到生活细则,仿佛置身兵营,行动要打报告。“如今,我想晚上出去,必须事先请示加利亚尼,告诉他跟谁出去,去哪。有时他不同意,让我待在家;有时同意,但规定了出去的时间和回家的时间。”
娘是尼昂的守护神
加利亚尼既是上司,也是年轻人的全职老爸。“对,他就是这么跟我强调的,说我是他的大儿子。他对我有恩,要知道,他亲自到卡昂谈判把我带走,当时我才17岁,是无人知晓的球员,我感到无上光荣。我得报答他的知遇之恩,从听话做起。”这也是加利亚尼有感于米兰革新之处:“从前,我不会到一个法乙球队,买个未满18的小孩。”
除了加总的高层命令,米兰还指派一位工作人员全天候陪伴尼昂,身兼向导、保姆、朋友和保镖数职。在米兰的帮助下,尼昂也进入到神奇经纪人拉约拉的麾下,其身价和运作平台都得到提升。加盟米兰时170万,目前身价350万。合同到2017年,税后年薪25万,下次续约会加薪到35万。
尼昂在圣西罗附近租房独居,舅舅时而过来探望他。他自称厨艺还不错,会经常逛街挑选家具装饰新居,购买食品自己做饭。父母都在法国,父亲在酒店担任文职工作,母亲是一家大公司的办公室秘书,尼昂还有两个双胞胎姐姐和两个弟弟。他与母亲关系更近:“妈妈在我眼里意味着全部,是我的守护神。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,甚至打10个。”一张全家福,是尼昂从家乡带到意大利的最珍贵物件。自己儿时的玩具或休闲物件,只带了PS。
18岁,人生飞跃的标尺,开始具备独自判断、决定的权力和能力。意大利人常说,这个年纪,可以对父母说不,规划自己的人生。尼昂不记得第一次对爹娘说不在几岁,反正18岁前有过很多次。“不过,否定他们之后,我总会回过头来再对他们说yes,我发现还是他们在理,于是我得出结论:爹妈总会有当时你未必理解的正确性。所以,现在他们再告诉我什么可做、什么不可做时,我第一反应都是听从。”
不踢足球就是科学家
因转会米兰,他在法国的学业戛然而止,他自称对文化学习感兴趣,成绩也不错,对数学和物理最拿手,“我可不想停止学习,有机会在意大利重新开始,人还得有个文凭才行。”记者调侃问他,不从事足球会否成为一个科学家?他满心欢喜答道:“当然了。”
迈入成人阶段,尼昂仍感觉自己是个孩子,表现在哪些方面?“举个例子,我经常没有理由的发笑。只有小孩才这样。”但他补充:“场上比赛时,我是个纯粹的男人。场外生活,我是个时而做出成熟选择的孩子。一个矛盾品。”
7岁时,尼昂已是远近闻名的足球霸王,在街道的5人足球赛中声名鹊起。他的足坛偶像是外星人罗纳尔多:“我崇拜他的一切。”体育界的偶像是网球大师费德勒:“这家伙天生王者,骨子里是个成功人士。我的网球也可以,有空就打。篮球也凑合,我常看科比的比赛。”
尼昂明白自己还年轻,远未到终点,要不断努力。“我知道自己还处在空白期,什么都不算。不努力的话,明天可能比今天还差。”好在,尼昂心态自然,从未感觉职业足球是谋生的手段,也就没有职业的压力,“足球于我而言仅仅是快乐、享受,不是工作,我不把它当任务。就算遇到再大牌的对手,也只会增加我挑战他们的兴奋感,一点不紧张。”职业足球的封闭训练和枯燥战术会议,黑小伙也笑着面对,“都是为把比赛打得更好,这样快乐才能翻倍。”
“我比巴神速度快”
年龄拉近他与巴神、沙拉维的关系,三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。“我们习性相近,都爱听饶舌音乐,默契是自然而然生成的。记得去年夏天集训首日,我和斯蒂芬(沙拉维)一见如故,马上问候:‘你好啊,我的兄弟。’冬天马里奥来时,这一幕重演。”
被问到对两位队友的评价时,尼昂露出天真和稚嫩的一面。请给出愿意与沙拉维共进晚餐的理由。“我们发型相同。”同样的问题,主角换成巴洛特利。“他是个有趣的人。”趣味在何处?“发型相同。”
在尼昂眼中,巴神是不折不扣的好人。“他整天淹没于外界的风言风语中,什么话都有。他要承受的压力比我们大得多。然而,他用自己宽广的肩膀对抗一切,更衣室内的他,每天都是快乐的,我们也更加快乐。”他被迫给两个队友挑毛病:“我跟沙拉维说话,他有时不理我,不回答我问题。巴洛特利?我生气时,他笑着装作没事,贴上来搂着我或拍我的肩膀了事。”
巴洛特利曾公开建议阿莱格里对尼昂采取不同的沟通方式,以个人经历积累出对待低龄球员的技巧,“对尼昂,不能把话说得特别死,要迂回。”尼昂笑着承认自己自尊心强,过于固执,对方说得太重反而效果不好。“马里奥确实与众不同,我们是兄弟吗。但你们也要记得,比赛中很多时候,我也在骂他,不光是他来指责我。”三前锋中,尼昂认为巴洛特利最强,自己比巴神的优势环节在于“速度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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